2011-04-10

慈悲神殿/Temple of Mercy

    蒼灰色的天空降下了綿綿細雨,天鵝湖畔的鹿群們紛紛躲避到樹蔭之下
,身著簑衣的亞格拉頂著斗笠蜷縮在一叢叢秋芒之間,聚精會神地緊盯著樹
下的獵物。

    隨著雨勢加劇,雨水和著土壤的氣味瀰漫在大氣中,巧妙地掩蓋了獵人
的體味與火槍硝磺味;為了讓獵物涵蓋在火槍射程之中,亞格拉躡手躡腳無
聲無息的向鹿群移動了十餘米,只聽聞幼鹿發出嗷嗷待哺的聲音,獵人熟練
地秉住氣息將火槍頭對準了一隻產後虛弱的母鹿,嗣機而動。

    獵人將右手指腹輕扣板機,正值合上左眼之際,眼前景物如萬花筒般突
然扭曲,只見一位身著蒼白布衫的老者身影浮現在前,雙唇微顫,傳來「懷
著慈悲心懷饒了那隻母鹿吧」的柔和語調。

    亞格拉心緒微動,但轉念間眼神堅決,火槍彈隨著板機扣動擊射而出,
一聲淒厲鳴嚎後母鹿已然奄奄一息臥倒於地,而眼前彈丸穿透的身軀在一陣
晃動後已不見蹤影,獵人只道是雨水朦朧的幻象,蒼促地將獵物拖上板車,
下意識的說道:「但求溫飽,不問慈悲。」

    約莫半時辰後,湖上的漣漪漸小,鹿群也活絡了起來,只見白衣老者佇
立於湖畔,口中含糊唱著如咒語般的詞句,一瞬間大氣中閃爍著無數白色光
芒,微細的雨滴結成冰晶,化成了雪花灑落在樹蔭之下,隨著泛紅的血漬被
覆蓋,一股朦朧的靈魂如釋重負般的轉化昇華,自由地逸散於這齣銀色景緻
之中。

    微風吹過雨歇天晴的天鵝湖,岸邊正待開花的秋芒受到初雪的催促,一
叢叢白茫茫的芒草花盛開了,迎風飄擺,搖曳生姿;白衣老者倚坐在樹蔭之
下喃喃自語,輕輕嘆了一聲,怔怔地發起呆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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